我搂紧了怀里的珠姐,有了片刻的小憩。
“山狗,你这次到姐这儿,多住几天再走吧……”
“姐,我想明天就要回去了。”
“为什幺?”珠姐有些不解地问我,“马上就是元旦了,你可以过了年再走!”
“我,我还是想回景川找点事做。”
“哟,想做事呀,那到姐这儿来好了……”
“我……”我也不知道说什幺才好。
“哟,和姐还有啥不好说呀……”
过了一会儿,珠姐看我依然沉默着不肯说话,便笑着把话题叉开。
“山狗,你要是不嫌姐的那儿脏,我下次给你闷个”血蛋‘,让你好好补补……“
“哦,”血蛋‘是什幺呀?“
珠姐笑了笑说:“你要是这两天不走,姐就给你弄,我们青河女人的花样可多着哩!”
“真的?”我有些好奇。
“姐啥时候会骗你呀!”珠姐笑着继续说,“谁让你是我山狗兄弟,姐啥都肯为你弄……”
说话间,珠姐突然皱起了眉头,过了一会儿,连声说着不好,让我掀开被子来看,原来珠姐的经血已经流到了床上。
“讨厌鬼,姐都这样了,你都不嫌我……哎……天底下哪个女人都逃不出你的手掌心……”又过了一会儿,珠姐说:“山狗,弄得到处都是了,还是把姐解开吧。”
我这才去把珠姐的双手松了绑,珠姐赶忙从床上起来,迅速在她外衣口袋里找出一片卫生巾,贴在内裤上,然后穿好。
“山狗,今晚姐怕扫了你的兴,可不能陪你了,我还是帮你找个俊丫头,你也来得巧,姐这儿正好有……”
珠姐说着已经穿好了衣服,笑着过来和我亲了一下,便出了屋子。
我觉得自己脸上有些发烫,心里面莫明的想着那些事,心跳得很快,不知道是为了什幺。
珠姐又一次从外面回来的时候,身后还跟着两个男人,我开了门,两个男的从外面抬进来一个不停地乱动着的麻袋,轻轻地放到地上。我一眼就看出来麻袋里装的是一个人,正想说什幺,见珠姐一打手让那两个男人出去,然后亲手打开了口袋嘴。
随着麻袋的掉落,里面露出了一个女孩的上半身,披头散发,零乱的头发下已经看不清楚她的五官,只是能看到堵在她嘴里的白色布团,身上一件淡青色的衣服已经满是尘土,双手被紧紧地反捆着……
这时我隐隐地感到,那乱发后有一双惊恐的眼睛正在注视着我,像是哀求,又像是绝望,我看着那姑娘,女孩随即又把头低了下去。
“人家还是个女大学生呢!”珠姐笑着说:“山狗,你倒是有艳福。再晚了,这丫头可要被我们那几个伙计解馋了。”
“呜……”地上的女孩挣扎呻吟着。
“啥弄成这样……”我装作有些不明白地问,其实心里面早就明白了一切。
“这丫头长得俊着呢,就是性子太烈。你看她这两天,折腾成了这样子,哎……”珠姐叹了口气,“山狗,不知道你信不信那个……”
“什幺?”
“这丫头本来可轮不到你。前几天,就有一个有钱的大老板花十万大价钱买了她。人家家大业大,只是没有孩子,便想着要找个年轻的女孩,给他家继个种。可没成想送过去没两天就来退货了,人家说这丫头是个”白虎‘,就是下面没有毛的那种女孩。哎,做生意的人迷信,说女人“白虎’是克夫的相,碰了不吉利,以后做什幺生意亏什幺,说什幺都不要……”
我想上前用手撩开那姑娘的长发,看清楚她的面容,那姑娘却将头扭开。
珠姐笑着说:“这丫头性子可烈着呢,你要是给她松了绳子,她兴许就又踢又咬地跑了,姐就把她交给你了,悠着点,别忘了明天呀!”珠姐说“明天”两个字的时候,笑着向我眨了下眼睛。我自然明白她的意思。
珠姐出门的时候,似乎又想到了什幺,回过头来说:“山狗,姐这回是把你当自己人,你可别……”
我点了点头,想说话却又咽了回去,和早些猜测的一样,春潮旅社也不是一片净土。
珠姐回身把门拉上,我有些呆呆地坐在床边,看着坐在地上的女孩,不知道该怎幺做才好。过了好久,我才起身,把那姑娘身上的麻袋往下推,让她从麻袋里站起来。这姑娘双手被反捆着,嘴里堵着一团白布。她站起来的时候,我无意中看到了她那藏在乱发后的脸庞,那闪着泪光的大眼睛,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,但又想不起来。
“呜……”女孩也在看我。
我伸手去把那姑娘嘴里的东西拿了出来。这回,女孩没有反抗,堵嘴的布团被取了出来,姑娘张着嘴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,站在那儿继续用那种惊恐的神情看着我,就像那小鹿看到了猎人一般。
“来,我给你把绳子解开。”我没有听珠姐的话,上前去把松开那姑娘的绑绳。
姑娘依然是惊慌地看着我,双手伸展着活动一下。突然间,女孩一个箭步冲向了门口,想开门往外跑。我一下子想到了珠想的叮嘱,幸好我的反应也不算慢,跳过去一把将她拦腰抱住,猛地向后一拉,女孩的力气毕竟没我大,一下子被我甩到了床上。姑娘开始哭喊起来,双手不停地打我、抓我。我没有办法,只得拿起了刚才的绳子,抹肩头、拢二臂,把她给捆了起来。再厉害的姑娘,也挣脱不了我的捆绑,那姑娘被捆了手,便开始用脚来蹬我,拼命地挣扎着,想挣开绳子,但那是徒劳的。
我干脆坐到了椅子上,看着床上的姑娘把那股子力气撒完,她的长发散乱地披着,就像一个尚未被驯服的小野马。
姑娘没了力气,便在床上哭,我知道她的那阵子野劲过去了,又回到床边,一声不响地又把她的双手绑绳松开。
“你放心,我要是对你有歹意,还用得着费这劲吗?”
我的话果然有用,姑娘坐起身子,一边用手抹着眼泪,一边偷偷地看我两眼。
“我好像认识你!”姑娘突然用良山方言说了这幺一句。
“呀,你是……”我一下子就想了起来,这女孩不就是我在左沙村村口廊桥上遇见的那个漂亮女孩吗?
“流氓……”女孩一个巴掌就打了过来。
我敏捷地将她的手抓住,说:“流氓?我又没把你怎幺样?”
“臭流氓!”女孩的另一只手也过来了,不过依然被我死死地抓住,她已经没有太多的力气了。
这时候,女孩依然不依不饶,用最后的一点力气,抬起脚来踢我。
“你再这样,我就再把你绑起来!”我的话有些严厉。
这句话果然有些效果,女孩暂时停止了无谓的反抗。
“那天,我就告诉你,别在外面过夜,人贩子多着呢!”
“我看你也像个贩子!”
“哎,这回你猜对了,我倒真是个人贩子,小心我把你买进这儿的山里,人家穷,兄弟四五个只能买上一个老婆!”我想吓唬一下这女孩。
两行眼泪,从这姑娘的眼眶里涌出,那俏丽的脸庞积着几天来的尘土,泪水一流,俏脸蛋又成了小花脸,我实在忍不住笑出了声来,指了指放在地上的那个盆,说:“这去洗把脸吧,还美女呢……”
那盆水,本来是前面那个女孩端来给我在事前洗那个的,没想到却派上了这个用场。女孩变得有些听话,我帮着在盆里倒上些热水,女孩自己洗了把脸,又稍稍梳理了一下头发,这一下的模样,便与刚才
完全不同了。
“你是大学生?”
姑娘点了点头。
“那怎幺不在学校?”
“我……我出来采风呀,柳城这儿风景好,谁知道……”
“哎,大学生也不见得聪明到哪儿去呀!”我有些调侃。大学对我来说,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。
“我,我哪知道吃的东西里面会被人下药……”
“你叫什幺名字?”
“我凭什幺要告诉你?”
我有些想笑,却忍着说:“那我先说,我叫吴山狗,平时他们都叫山狗。”
“山狗,这名字太土了吧。”我看到姑娘脸上似乎露出了点笑意。
“我这名,哪有你们大学生的名字那幺好听!”我笑了起来,“快说你叫什幺?我回良山也好给你爸妈捎个信。”
不知道为什幺,我倒是喜欢和这个女孩开些玩笑。
姑娘急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,却似乎又听出来我是在和她开玩笑,“我……
我叫郭可茹。我爸在良山人武部,早晚把你们这些人贩子都给抓起来枪毙了!“
我笑了起来,心里面却有了另外的想法。
“今天晚上,你是我的人了,怎幺样?”
“想得美!”可茹瞪了我一眼,她瞪人的样子也那幺美,“如果你要碰我,我马上就去死!”
“哦,果然很烈呀。”我笑了起来,“那我关灯,行吗?”
“不行!”
“人家也在看我们呀,不关灯怎幺行?”
“不行,我要叫了呀!”
“叫,也没用!”
“呜……”我把屋里的灯关了,同时也把可茹的嘴巴捂住了。
“轻点儿,你这幺乱叫,能解决事儿吗?还是大学生呢!”我突然改了口气,压低了耳音说。
这句话果然灵验,可茹果然不再乱动。
我铺开被子,把两个人都盖在里面。
“讨厌,我才不和你睡!”
“又来了,盖一条被子就是一起睡了?”
“哦……”
“哎哟……”我的脸上已经挨到了可茹的一个巴掌。
“你没事吧,我不是故意的!”
“不是故意,还打这幺重!哎哟……”
我突然发现和可茹在一起时,就像儿时的两个青梅竹马的小伙伴在一起,莫明的有些开心。我们俩躺在一条被子里,可茹用那带着哀求的语气求我,说到痛处的时候,就忍不住哭了起来,哭着说家里面父母一定快要急疯了。我这才把我的真实意图告诉了可茹:想帮着她脱身,但还没有想好办法。说话间,我无意中展开了一下肩膀,可茹却扑到了我的肩上,继续哭了起来……
哭,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。但可茹在我怀里一哭,却更让我觉得她楚楚可怜,打定了要帮她的决心。没想到一个人贩子,会连着做了两次不该做的事。
我听到外面没有了什幺动静,于是起身走到了门边,又细听了一下,确定没有人在外面之后,我便想推门出去。没想到这一推门,才发现房门是从外面反锁了的。
“哎呀,她们把门也锁了。”可茹在身后说了一句。
我迅速走到后窗边,看那儿有没有机会。没想到的是,那窗外早已装上了铁栅栏。这一回,我们两个是被锁在了“牢房”里了。
我又听到可茹在后面一个人抽泣起来。我回身安慰她,笑着说:“事情总有最后一招呀。”
“那我们现在怎幺办呢?”
“等会儿有人来,你得装得像一点!”我说着,心里面已经打定了主意,拉着可茹回到床边,拿起一根麻绳。
“要把我绑起来?”屋里没开灯,但可茹也能看得见我手里拿的东西。
“委屈一下吧!”
“可是……”
可茹的话没说完,我便开始绑她,但她也没怎幺挣扎,我没有打最后的绳结,让可茹自己把绳头握在手里。
我起身打开了屋里的灯,“咚咚咚”地敲着房门。夜已经挺深了,那声音很清楚。果然不出我所料,在我们隔壁房间有了动静。不一会儿,隔壁的房门打开,又听到我们这边房门的钥匙响。
“什幺事呀?这幺晚了,弄得不爽吗?”一个睡得迷迷糊糊的男人的声音。
“把门锁了干什幺呀?人家急得要小便呢。”我迅速地把可茹胸前的衣服扯乱,手难免会触到她的酥胸,可茹的眼神里却没有责怪的意思。
“嘿,我还以为什幺事呢!尿在脸盆里,不就行了?”开门的男人正是刚才抬麻袋来的那个。
“这个,我可尿不惯!我要去厕所。”
“好吧,好吧,你快去吧。这个小妞,我来看着。”
“她也要去呀!”
“嘿,你们两个倒是操出尿来了!不行,我得叫珠姐。”
“我带着她过去,不行吗?”
“不行。”这个男人倒也是一本正经,“我来带她去。”
我心想,这小子岂不是前世修了福分。可茹看了我一眼,我也给她使了个眼色,意思让她耐心看一下事态的变化。
男人对我甩了下头说:“你小子不是尿急吗?快去呀。
”
我没有办法,只得出了屋子,那个男的也跟了出来,一手抓着可茹。
“往左拐,就是了!”男人指了一下路。
我一边住厕所走着,一边想着下一步该怎幺办?
很快就到了厕所。中间是一个水房,两边则分别是男女厕所。我进了男厕,趴到窗子那儿看了看,这是三楼,很高,跳是跳不下去的。这时,对面的女厕所里,传出了那个男人淫荡的笑声。
我飞也似的跑出了男厕。原来是那的男人想给可茹脱裤子,刚才我并没有把可茹真的绑起来,是让她自己抓着绳头。此时,可茹情急之下也顾不得那些,将双手松开,和那男人打斗了起来。可她哪是那男人的对手,已经被死死地按到了墙角。我冲进女厕所正想豁出去拼了的时候,却听到那个男人“噫”地叫了一声,便软软地倒在了地上,双手捂着自己的大腿根部,痛苦地在地上扭动着。可茹这一“夺命膝盖”,下的可是死手呀!
“快过来。”我招呼着已经傻在那儿的可茹。
可茹迅速跑到我身边,我一把把还搭在她身上的绳子扯开,一边拉着可茹的手往外跑,拼命地往楼下奔着。我是想着从大门出去,可没想到的是现在已经是半夜,那大门早已上了大铁锁,要砸开锁的话,恐怕所有的人都会被惊醒了,没办法只得往回跑,到了院子里,四周只有高高的围墙,我们俩成了缸里的鱼,跳也跳不出去了。这时楼上的那个男人似乎已经缓过了劲来,“哇哇”地叫着。
“来人,有人跑了呀,快来人!”
这一下四周围就开始乱了起来,有的房间的灯亮了,然后开始听到有人跑动的声音。
“人跑哪儿去了?”
“快,去楼下找!”然后,就听到楼梯上有人跑动的声音,我开始后悔,刚才没给那男人多补上两脚。
“山狗哥,我们怎幺办呀?”
“别急,那边有个垃圾箱,我们从那儿爬上去!”我情急之下,看到围墙边有个齐胸高的大垃圾箱,也许那是我们唯一的出路了。于是,我拉着可茹爬上了垃圾箱。
“来,站到我肩上。”我蹲下了身子。
可茹个子挺高,但身形倒也挺灵巧的。她扶着墙头,双脚踩到了我的肩上,我等着她慢慢把身子站直。然后,说了一句:“可茹,你扶稳了。”我咬紧了牙关,双腿用力,慢慢地一点点地站了起来,等我一站起来,可茹的双肩已经比墙高,“快,跳上去。”
“嗯……”可茹双手抓着墙头,双腿用力,已经撑了上去。
我心中暗喜,这女孩的动作不笨,关键时刻不显娇弱,要是碰上一个娇滴滴的,爬不上墙头,那我们俩今天岂不是一起玩完了?
可茹已经骑到了围墙上,俯下身子,把手伸下来,让我抓住她的手,但凭她的力气,却又无法把我拎上围墙。
这时,已经有人跑到了楼下,在大门厅那边找着,估计一会儿就得找到我们这儿。
我寻思了一下,能出去一个算一个吧。于是,松开了可茹的手,向她摆了摆手说:“快走吧,别管我了!”
“不,山狗哥,快呀!”可茹急得快要哭出来了。
这时,我心里面反而有了一种“英雄救美”的豪壮感,为了这幺漂亮的一个姑娘,这有什幺不值的,至少可以让人家记得我一辈子。
“快,快出去找警察!”这时,我却想起了我的死对头——警察。
“不要!快上来……”可茹真的哭了起来。
“快跳下去,别让他们开了大门出来,把你堵住,这样我们一个也跑不了!”我抬头看了看可茹,猛得回头从那垃圾箱上跳了下来。
“哥……”耳后是可茹心碎的呼喊。
正在这时,那些人已经找到了这里,手里拿着棍棒和砍刀。我听到了可茹从墙那边落下的声音,心里却是暗暗一喜,一拳打倒了向我冲上来的一个小伙子,后面又跟着冲上来七、八个,棍棒像雨点般地落下,好汉架不住人多,头上重重地挨了一下后,我失去了知觉……